新開始

《新開始》呈現 Paul Barlow、Harminder Judge、Osamu Kobayashi及陸浩明四位藝術家的創作。這四位生活於不同地區的藝術家以雕塑、建築、考古學及設計的手法介入繪畫與抽象的延伸場域,在恆定與混沌、理念與抽象、樂觀與虛無之間,他們的創作試圖製造險峻的平衡。在這些作品中,兩個核心主題貫穿始終:對存在的未知,對行動的優先。

在展覽所呈現的作品中,藝術家們以雙手與身體有意識地創造出微妙的痕跡,呈現「控制」與「釋放」之間的張力。繪製圖像的平面(畫布、石膏、金屬)成為他們實踐個人行動的場域,在此,創作的行動亦是創世的衝動、改變的力量、觸動與轉變的可能,以及新生的許諾。

 

Harminder Judge 色彩斑斕的石膏板繪畫猶如神秘的通道,引人進入一個目眩神迷的世界。Judge的創作靈感來自17世紀印度拉賈斯坦邦的怛特羅-密教繪畫傳統,這類繪畫意在為冥想提供視覺輔助,與其說是繪畫,它們更像是一種圖示,為意識進入玄秘世界提供物質通道。觀看怛特羅-密教繪畫時,觀者的目光不應停留於畫面之上,而需要看到畫面背後的世界。

Judge自詡是一位「以雕塑的手法繪畫、以建造的方式雕塑」的藝術家兼創造者。他過往裝修重建房屋的經驗使他與石膏材料建立起親密的理解與連接。透過石膏,他以重複的、儀式般的勞動創造意義。在他的創作過程中,Judge將不同的顏料混入濕石膏,攪拌出一系列變幻的色彩與流動的質地。當混合物被定型、打磨之後,它們的表面呈現出迷人深度,仿若一團寧靜的濃霧,又好似一汪反射著光芒的液體。在不同液體的隨機層疊與未知編舞下,Judge的創作生成著優美且蜿蜒交錯的色彩場域。

Paul Barlow 創作的幾何繪畫兼具意識與無意識、認知與模糊、清晰與神秘的心理學意涵。他時常將不同的精神狀態抽象化為現實世界的圖樣,形如光波、殘形與光暈。

不同於傳統油畫的顏料疊加技巧,Barlow的繪畫意在製造減法。他以水為稀釋劑,透過一套重複的手法移除畫布上多餘的顏料。於是,水在畫布上滲透、蔓延,形成紋理與線條,好似浪潮沖刷出的砂紋、海水腐蝕出的海岸線、河水流淌出的蜿蜒河道。在水的作用下,顏料發生反應,它們沉澱、凝結出漸變的色彩,形成既像是微觀的地質岩層,又像是植物葉片捲鬚般的圖紋——如海洋般迷幻,亦如幻像般令人迷醉。正如出窯前的陶器樣貌始終未可知,Barlow的創作如同陶藝,或是在暗房中工作的攝影師,充滿未知。在他的繪畫背後,流淌著液體的智慧、偶發的美感與試錯的準則。

陸浩明的創作背離傳統繪畫,它們探索著材料及表層,並處理著文明的建立與毀滅。陸氏將「畫布」表層視為建造的地基,透過他的介入,一種擬繪畫創作由此而生。他的創作過程充滿變動與未知,他的創作材料亦時常變幻形態與材質,在陸氏看來,這些變幻是時間及空間的歷史抽象。

在陸氏的藝術實踐中,「冒險」與「可能性」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無論是固體汽油在黃銅上的灼烈燃燒、硬化水泥下澎脹膠不可控的蔓延與凸起,還是樹脂中史前生物的考古沉積,都生成著不穩定的抽象圖像。在《氧化/火祀》、《岩石造物之脆弱性》及《地球深層事件視界》三個系列中,陸氏探索著熵的法則、創造性行動力,以及超越人類世界的想象延伸。

Osamu Kobayashi 的創作過程猶如一場機械與觀念的迷局。聯繫到現代主義設計運動、幾何抽象、漫畫文化,他在創作中,好比一個平衡著代數公式的數學家,孜孜不倦地計算著線條、色彩、形態、尺寸的視覺公式。他的繪畫平面裡充滿著作用與反作用、扁平性與空間感、柔軟與堅硬、張力與鬆弛、穩定與靈動、嚴肅與輕鬆。

透過一個自製的、連接著多支畫筆的機械裝置,Kobayashi在畫布上留下大幅的筆觸。他用力地扭曲身體,將弧線引入筆觸,製造著充滿空間感的流暢筆刷與色彩場域。畫布上的筆刷痕跡令人想起京都龍安寺中的枯山水砂紋。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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